第210章 决定帝国方向的贞观天子。(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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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10章 决定帝国方向的贞观天子。

    他嘶吼着,声音因为激动而尖利刺耳。

    「他做了什麽?啊?他除了会装模作样,除了会讨好那些泥腿子,他还会什麽!」

    「凭什麽父皇要把长孙无忌丶房玄龄都派去给他!凭什麽!」

    他猛地转身,血红的眼睛死死盯着一旁沉默不语的杜楚客。

    「你说!杜先生!你告诉本王!这是为什麽!本王呕心沥血修《括地志》,结交文士,礼贤下士,本王哪一点比不上那个残废!」

    杜楚客看着状若疯魔的李泰,心中一片冰凉。

    眼前的魏王,与他最初辅佐的那个虽然有些骄纵但尚存理智和野心的亲王,已经判若两人。

    连续的挫败,尤其是太子地位的不断稳固,正在一点点吞噬掉李泰的理智。

    「殿下,息怒。」

    杜楚客的声音乾涩而无力,他知道此刻任何劝解都难以入耳,但他必须说。

    「陛下此举,或许————或许亦有保全殿下之意。三位太傅入东宫,亦是向天下昭示储位已定,意在平息争端,避免兄弟阅墙之祸啊。」

    「放屁!」李泰粗暴地打断他,口水几乎喷到杜楚客脸上。

    「保全我?哈哈哈!他是要断了我所有的路!他眼里只有那个跛子!只有他!我算什麽?我算什麽!」

    他用力捶打着自己的胸膛,发出沉闷的响声。

    他跟跄着走到窗前,看着外面属于魏王府的丶同样精致却仿佛带着无形枷锁的庭院,眼神中充满了怨毒和疯狂。

    「我不服!我不服!那个位置应该是我的!是我的!」

    杜楚客看着他剧烈颤抖的背影,知道李泰内心的堤坝正在彻底崩溃。

    以往的嫉妒和不甘,此刻已经转化为一种近乎毁灭性的仇恨。

    这种仇恨不仅针对太子,甚至可能蔓延向那个做出了最终决定的皇帝。

    「殿下,」杜楚客艰难地开口,试图做最后的努力。

    「小不忍则乱大谋。如今形势比人强,唯有暂避锋芒,静待时机————」

    「时机?还有什麽时机!」

    李泰猛地回头,脸上是一种令人心悸的狞笑。

    「等他登基吗?然后像碾死一只蚂蚁一样碾死我?还是等父皇回心转意?你看父皇现在,还听得进我的话吗?」

    他一步步逼近杜楚客,眼神癫狂。

    「杜楚客,你告诉本王,是不是连你也觉得本王没希望了?是不是你也想去投靠那个跛子了?」

    杜楚客心中一寒,连忙躬身。

    「臣不敢!臣对殿下忠心耿耿,天地可鉴!」

    「忠心?」李泰嗤笑一声,笑声中充满了悲凉和不信。

    「这世上哪有什麽狗屁忠心!只有利益!只有权力!本王算是看透了!」

    他不再看杜楚客,继而又转为低沉而恶毒的诅咒。

    「李承乾————你不得好死————你们————你们都不得好死————」

    杜楚客站在原地,看着彻底失控的李泰,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

    他知道,魏王这条路,恐怕是真的走到头了。

    继续下去,等待他们的,很可能不是九五至尊的宝座,而是万丈深渊。

    但他已经被绑在了这条船上,此刻想要抽身,谈何容易。

    大唐,贞观十七年,五月。

    长安。

    李佑谋反和债券风波逐渐平息。

    市场信用得以重塑,物价应声回落,米粟布帛之价渐趋平稳。

    东西两市重现往日喧嚣,那股弥漫在长安城上空的恐慌阴霾,终于被初夏渐暖的风吹散。

    然而,太极殿内的空气,却随着一项旧议的重提,再度变得凝重起来。

    时值朔望大朝,文武百官依序肃立。

    御座之上,李世民面容沉静,目光扫过丹墀下的群臣,最终落在了兵部尚书李身上。

    他缓缓开口,声音平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力。

    「高句丽泉盖苏文,弑君篡权,狼子野心,屡抗王命,侵扰邻邦。」

    「其境内生乱,元气已伤。朕意已决,当乘此天赐良机,兴王师,讨不臣,以靖边疆,扬我国威。一应徵调筹备,需加紧进行。」

    此言一出,殿内顿时响起一片低沉的议论声。

    三月初定的征讨因为李佑谋反案而推迟,如今再次被陛下提及。

    短暂的骚动后,文官班列中,礼部尚书王珪率先出列,手持象牙笏板,躬身朗声道:「陛下!臣有异议!」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过去。

    李世民眼神微凝,面上不动声色。

    「讲。」

    王珪言辞恳切,引经据典。

    「陛下,《老子》有云,兵者,不祥之器,非君子之器,不得已而用之」。前隋三征高句丽之殷鉴不远,耗尽民力,动摇国本,终致天下崩乱。」

    「我朝立国未久,贞观以来,陛下励精图治,与民休息,方有今日仓廪渐丰丶百姓稍安之局面。」

    「去岁至今,齐王逆案丶债券风波,朝野震荡方息,人心初定。」

    「正当继续抚慰黎元,稳固内政,实不宜在此之时,再启大规模战端,重蹈覆辙啊!」

    他的话音刚落,立刻有数名文官出列附议。

    「陛下,王尚书所言极是!高句丽地处偏远,山险林密。」

    「况泉盖苏文虽遭重创,然其根基尚在,必据险死守。」

    「我军劳师远征,若顿兵坚城之下,迁延日久,恐师老兵疲,反为不美。」

    「国库虽因债券之事稍缓,然此番远征,所需粮秣丶军械丶民夫,必是天文数字。」

    「若因此再增赋税,或再行发债,则刚稳之民心,恐再生波澜。内不安,何以图外?」

    「陛下,治国当以德服人,而非恃力逞强。若能遣一介之使,晓以利害,或可令其畏威怀德,则不必动干戈而边疆自靖,岂不更善?」

    文官们的反对意见集中于几点。

    内政未稳,不宜妄动。

    远征耗费巨大,恐伤国本。

    军事风险高,易重蹈隋朝覆辙。

    应以德化丶威慑为主。

    李世民静静听着,手指在御座扶手上无意识地轻轻点动。

    他知道这些担忧并非全无道理,但他有必须出兵的理由。

    李佑谋反丶与太子当庭对峙,这些事件虽已平息,却在他心中留下了烙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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