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间章
Riot相当清楚这件事。
作为仪式主持者的家伙是现任总统丶而作为证婚人的是总统的副手，新娘是国务卿的女儿。
在这种情况下，不论新郎是什么身份，是否自愿，这场婚姻都会成立。
就像现在，已经被打过招呼的书记官几乎看都不看就将那张她递过去的结婚许可盖上章——哪怕实际上应该由仪式主持者来把这份文件递过来——放到打印机上扫描存档，随后就说了声好了，将打印出来的副本递回来。
Riot接过那张还带着热度的纸，将其叠好，夹进文件夹里，随后向对方说了句谢谢，便站起身朝外走去，将对方试图掩饰但依旧明显的带着浓厚八卦兴味的眼神抛在身后。
走出亨普斯特镇的书记官办公室，此时正好是中午。冬日的阳光算不上强烈，但还是让Riot眯了下眼。
不远处就有一个电话亭，Riot径直走过去，拉开玻璃门，眼睛便得以舒展开来。
从兜里拿出钱包，掏出两枚五十美分，投进投币口里，然后Riot就拿下听筒，拨下那串已经记熟了的号码。
第一声铃还没响完，那边就传来那位与母亲差不多年纪的女秘书的声音：“华盛顿副总统办公室。”
“是我，Riot。我找我母亲。”她靠到被阳光照得发暖的玻璃上。
对面便传响起几声按键的“哔”，一阵转接的电流声后，那道总是能让她安下心来的平稳声线便在耳边响起“Riot？”。
“母亲。”Riot的耳朵抖了抖。
然后通话中就陷入了一阵沉寂。
还是Ruffian先开了口，“我想，你打电话过来是要解释一下报纸上的头条？”
“是的。”Riot把空闲着的那只手塞进了口袋。“我已经办好了手续，提交到书记官那登记存档了。”
电话那边传来几声窸窣，大概是Ruffian抬起手揉了揉额角，然后传来一声叹气。
“仪式主持人是Secretariat，证婚人是Sham。”她的语调平稳如常，仿佛在讨论一份法案的细节。“……然后今天就完成了登记。”
“叔祖父与Sham先生正好作为了我和Cigar的退役仪式的嘉宾，所以我就请她们来帮忙了。”
又是一阵沉默，这次长了些。Riot能想象母亲此时的模样：那双遗传给她的锐利的眼眸瞥向电话那一侧，那只放在桌上的空闲的手摩挲着板材的木纹，不时轻点一下。
最终，母亲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柔和。“……那孩子是自愿的吗？”
“是的。她签了字。”Riot不带一丝迟疑的回答。
脑海中闪过早上沙发上那张通红的脸，那支在纸上签下名字时微微颤抖的手——签字了，就是同意了。如果不同意，可以不签，但她签了，所以她是自愿的，不是吗？
“…好吧。如果你决定了，那就往前走。”Ruffian不再追问，也没有叹息。“下次来华盛顿的时候带上那孩子吧，你父亲今早给我打了半小时电话，我估计她会很想见见Cigar。”
“是，母亲。”
Riot挂断电话，将听筒放回原位，然后将不知何时垂落在脸侧的发丝别回耳后。
她推开玻璃门走出去。阳光依旧明媚，但变得没那么刺眼了……又或许只是她适应了？
无论如何，她并不感到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