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梅与顽石：吾命皆予君，生死两不分】第五十章：灵泉缱绻与鱼汤温情【全文完】(2/2)
冷言梅安静地站着，任由他服务，脸颊微红，心中却满是被人珍视的熨帖。待他为自己擦乾，他才接过另一块布巾，轻声道：「你也转过去，我帮你擦背。」
寒默语一愣，随即眼中漾开笑意，顺从地转身，将宽阔的背脊对着他。冷言梅学着他的样子，仔细地为他擦拭着蜜色肌肤上的水珠，手指偶尔划过那些陈年旧伤留下的浅淡痕迹，心中便泛起细密的心疼。
两人互相擦拭乾身体，换上乾净的衣衫。冷言梅周身的梅香似乎因灵泉的洗礼而更加清冽纯净，脸色也恢复了平日的莹润，只是眼尾还残留着一丝被热气蒸腾出的薄红，平添几分艳色。寒默语看着他，目光柔和，伸手为他将一缕未乾的发丝别到耳後。
「走吧，去山涧。」寒默语牵起他的手。
两人再次来到东边山涧。晨光下的溪流更加清澈活泼，水声潺潺。那株紫云参依旧静静生长在岩缝中，但周身的紫色光晕明显比昨日更为凝实稳定，灵韵流转也顺畅了许多，散发着勃勃生机。感受到两人的气息，它甚至微微晃动了一下叶片，传递出清晰的亲近与感激之意。
「看来引导很成功，它已稳固了灵基，正式踏上了修行之路。」冷言梅观察片刻，欣慰地道。能亲手引导一个新生命的启灵，见证其成长，於他而言是莫大的喜悦与功德。
寒默语点头：「根基扎得极稳，未来可期。」他环顾四周，「依我们先前所议，布下厚土蕴灵阵，应能助其更上一层楼。」
冷言梅颔首：「便按计划进行吧。你先取土灵石布置阵基，我去取那灵桂枝桠。」
两人分工合作。寒默语自储物法宝中取出数块色泽温黄丶灵气内蕴的上品土灵石，依照特定方位，小心翼翼地嵌入紫云参周围的土壤与岩缝中，指诀变换间，引动地脉之气，丝丝缕缕的土黄色灵光开始沿着玄奥的轨迹流转汇聚。
另一边，冷言梅来到那株百年灵桂前，轻抚树干，以神念传达所需。灵桂枝叶无风自动，发出沙沙响声，似在回应。
冷言梅选定一根末端生机盎然的枝桠，指尖凝聚锋锐灵力，轻轻一划，便将其完整截下，断口处立刻涌出浓郁的木灵气息。他随即取来灵泉水洒在断口处，助其愈合，又渡入一丝精纯木气作为补偿。灵桂枝叶轻摇，传达出感谢与无碍的意念。
取回灵桂枝桠，冷言梅将其置於寒默语已初步成型的阵法核心处。随着枝桠的放入，阵法光芒微微一盛，土黄色的灵光中融入了丝丝翠绿生机，阵势顿时变得更加圆融稳固，温和而持续地汇聚着土丶木灵气，滋养着阵眼中的紫云参。紫云参的叶片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更加饱满润泽，灵韵流转愈发活泼顺畅。
「阵成。」寒默语收回灵诀，语气满意。
冷言梅感受着阵法中流转的和谐气息，也露出笑容：「如此，便算为它铺平了前路。剩下的，就看它自身的造化了。」
处理好紫云参的事务，两人并未急於离开。他们沿着溪流漫步，如同昨日一般，享受着这份宁静的相伴。只是今日，彼此之间流淌的氛围，因着昨夜的亲密与今晨的温存商讨，而更添了几分难以言喻的缱绻与默契。
冷言梅看着水中悠然游动的墨玉灵鱼，忽然想起寒默语昨日的话，侧首问道：「你昨日说，待它们长大些，捞来熬汤？」
寒默语见他主动提起，眼中带笑：「嗯。此鱼蕴含灵气，肉质鲜嫩，熬汤最是滋补。你近来耗神引导灵植，正需补一补。」他总是想着如何能更好地照顾他。
「我并无大碍，何须特意滋补。」冷言梅失笑，觉得他有些小题大做，心中却因这份无微不至的关怀而泛起暖意。
「预防胜於治疗。」寒默语语气坚持，带着不容反驳的温柔，「何况，我也想让你尝尝我的手艺是否有进步。」他顿了顿，补充道，「放心，只取成年灵鱼，不会影响族群繁衍。」
见他计划周详，冷言梅也不再反对，从善如流地点头：「好，那便依你。」他其实也有些好奇，寒默语亲手烹制的灵鱼汤，会是何等滋味。这份属於人间烟火的期待，为他们永恒的生命增添了别样的温馨色彩。
寒默语闻言，立刻行动起来。他目光锁定溪流中几尾格外肥硕丶鳞片闪烁着乌光的成年墨玉灵鱼，指尖微弹，数道细若发丝的灵力悄无声息地射入水中，精准地击中鱼鳃後方寸许位置。那几尾灵鱼身形一僵，随即缓缓浮上水面，竟是被瞬间震晕，未伤及根本，亦未扰乱水中其他生灵。
他凌空一抓，将几尾灵鱼摄入手中早已准备好的玉盆里。「够了，」他对冷言梅道，「两尾熬汤，其馀腌制起来，明日再做。」
冷言梅看着他这一系列熟练而高效的动作，不禁莞尔：「你这捕鱼的手法，倒是越发纯熟了。」
「熟能生巧。」寒默语提着玉盆，走到溪边一处平坦之地，取出随身携带的刀具与砧板，开始有条不紊地处理灵鱼。去鳞丶除内脏丶清洗，动作乾净利落，一气呵成，那专注的神情，不似在处理食材，倒像是在完成一件艺术品。
冷言梅则走到不远处一块光滑的青石上坐下，静静地看着他忙碌。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在他素雅的衣袍上跳跃，微风拂动他未完全乾透的银发，带来灵桂与不知名野花的混合清香。这一刻，时光彷佛都慢了下来，只有溪水潺潺丶鸟鸣啾啾，以及寒默语处理食材时发出的细微声响。
寒默语将处理好的灵鱼放入一只造型古朴的陶罐中，加入几味温补的灵草丶几片去腥的灵姜，注入清冽的山泉水，然後指尖腾起一簇温和的火焰，开始慢火熬煮。不多时，一股难以形容的鲜香气息便从陶罐中飘散出来，萦绕在空气中，令人食指大动。
「还需再熬煮片刻，汤色方能醇厚。」寒默语控制着火候，对冷言梅解释道。
冷言梅点点头，目光却被不远处一丛在微风中摇曳的丶散发着点点萤光的蓝色小花吸引。「那是……星莹草？」他有些惊喜地站起身，走了过去。
寒默语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确认道：「不错，正是星莹草。此草喜阴，常生於溪边石缝，其花粉有宁神静心之效，入药或制香皆可。」
冷言梅蹲下身，仔细观察着这丛难得的小草。它们的叶片呈椭圆形，边缘有细密锯齿，顶端开着伞状的蓝色小花，花心处有点点萤光汇聚，如同微缩的星空，煞是好看。
「品质极佳。」他赞叹道，随即小心翼翼地采集了一些成熟的花粉，收入玉瓶之中。「回去後，或可试着调制一味新的安神香。」
「你总是能发现这些细微的美好。」寒默语看着他专注采集的侧影，目光温柔。他的梅儿，对这世间的生灵，总是怀着一颗纤细而珍爱的心。
采集完星莹草花粉，冷言梅回到青石边坐下。此时，鱼汤的香气已经变得愈发浓郁醇厚，奶白色的汤汁在陶罐中微微翻滚，诱人至极。
寒默语见火候已到，便熄了火焰。他取过两只温润的白玉碗，将熬得恰到好处的鱼汤盛入碗中，奶白的汤汁衬着玉碗，更显诱人。他又撒上几丝提味的翠绿灵葱，这才将一碗端到冷言梅面前。
「小心烫。」寒默语将汤匙递给他，目光中含着期待。
冷言梅接过汤碗，那扑鼻的鲜香让他忍不住深深吸了一口气。他舀起一勺，小心吹凉，然後送入口中。瞬间，极致的鲜美在舌尖炸开，汤汁顺滑醇厚，灵鱼的鲜嫩与灵草的甘醇完美融合，化作一股温和的暖流，顺着喉咙滑入腹中，随即灵气散开，滋润着四肢百骸，带来一种难以言喻的舒泰感。
「很好喝。」他抬眸，对寒默语露出一个真心赞赏的笑容，琉璃褐眸中光彩流转，「汤鲜味美，灵气温润，火候掌握得恰到好处。你的手艺，越发精进了。」
得到他如此肯定的评价，寒默语眼中笑意加深，如同冰雪初融，暖意盎然。「你喜欢便好。」他简单地回应，自己也盛了一碗，在冷言梅对面坐下，安静地享用起来。
对他而言，钻研这些琐碎技艺，最大的动力与荣耀，便是能看到冷言梅此刻满足的神情。
两人安静地用着鲜美的鱼汤，阳光透过枝叶，在他们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微风送来草木清香与远处小精灵们隐约的嬉笑声。
这般平淡温馨的日常，於他们漫长的生命中，如同串串珍珠，闪烁着朴实而珍贵的光泽。
用完早膳，寒默语收拾好碗筷炊具，回到冷言梅身边，很自然地握住他的手，与他十指相扣。「今日，还想去西山探查那株古茶树吗？」他低声问道，无论冷言梅想做什麽，他都会相伴左右。
冷言梅感受着掌心传来的温热与力量，沉吟片刻，却摇了摇头：「今日便不去了。紫云参初定，阵法新成，需得观察半日，确保万无一失。而且，」他抬眼看向寒默语，眼中带着一丝狡黠的笑意，「你昨夜……耗神亦不少，今日也该静修恢复一番。」
他这话带着明显的关切与一丝戏谑，让寒默语微微一怔，随即失笑，握紧了他的手：「好，都依你。那今日我们便在附近走走，看看其他灵植，然後回石屋静修。」
「嗯。」冷言梅满意地点头。
两人便携手在山谷中漫步，检查了几处灵药园，为一些生长遇到瓶颈的灵植疏导灵气，解答了铃兰丶青石等小精灵在修行上遇到的一些疑问。
期间，寒默语的目光始终不离冷言梅左右，在他需要时递上工具，在他讲解时安静聆听，偶尔补充一两句关键，默契十足。
午後，两人回到石屋。寒默语点燃一炉冷言梅平日最爱的凝神香，烟气袅袅，清幽恬淡。他们各自在蒲团上盘膝坐下，进入静修状态。室内灵气缓缓流动，环绕着两人，修复着昨夜狂欢与今日劳作带来的细微消耗，也沉淀着这份历经岁月而愈发醇厚的情感。
待到夕阳西下，晚霞满天，两人才先後从入定中醒来。相视一笑，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神完气足的清亮光采。
「今晚想吃什麽？」寒默语起身，习惯性地问道。
冷言梅想了想，道：「简单些便好。不如就用午後采的那些灵菇，煮个清汤面吧。」
「好。」寒默语应下，转身便要去准备。
冷言梅却叫住他：「默语。」
寒默语回头。
冷言梅走到他面前，伸手替他理了理并未凌乱的衣襟，动作自然亲昵。「谢谢你，」他轻声道，琉璃褐眸中映着晚霞，也映着眼前人的身影，「谢谢你的鱼汤，谢谢你的陪伴，谢谢你……一直都在。」
寒默语心头一热，握住他为自己整理衣襟的手，贴在胸前，让他感受那沉稳而有力的心跳。「傻话。」他低声道，目光深邃如夜，「与你相伴，护你安好，本就是我此生最大的心愿与乐趣。」
四目相对，无需更多言语，情意已在目光交汇中流淌。窗外，暮色渐合，山谷归於宁静，而石屋内，温暖与爱意正浓。
对他们而言，无论是探索险地丶守护生灵的责任，还是床笫缠绵丶日常相伴的点滴，只要是与彼此共同经历，便是世间最极致的幸福，历久弥新，永无倦怠。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