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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又没立马接受你穿裙子,别跟我哭!”我妈又是那副很凶的样子,“你要是敢穿出去,我可就不认你了,在家穿穿就算了……”眼泪一下下来了,我伸出手抱住她哭,我妈絮絮叨叨的话一下子停了。

    “你是我儿子啊,没人比我更爱你了,”她也有点哽咽,说,“以后有什么事情,妈妈都努力站在你这边,替你说话,好了吧!”“妈,”我声音哑得厉害,“谢谢你……”

    现在我裙子不用藏着掖着了,可以光明正大地挂在衣柜里,还可以扔进洗衣机里一块洗了,不用手洗是很快乐的事情。

    五月份过了十来天了,我们班里开始传八卦,说我们数学老师怀孕了,我上课的时候仔细观察了她的腹部,三角函数题都没仔细听。

    与此同时,我手腕上的“许”字也慢慢消得八九分,只剩下很轻微的疤痕,晚上给我表哥打电话的时候,我问他能不能去文身,去文他的名字。

    “不可以,”我表哥说,“你钱少,估计找不到什么好的文身师,等我回去再说吧。”

    我困得厉害,迷迷糊糊应了,第二天天色大亮,才慢慢想起,倏地反应过来,连牙刷上挤好的牙膏都顾不上了,手机号码拨错了好几回。

    电话刚接起来,我表哥都还没说话,我就很急地问他:“你昨晚说什么?”“说……”我表哥迟疑了下,“文身?”“不是!”我心跳得剧烈,说,“你说’回去’?”“你刚反应过来啊?”我表哥笑了声,“对,六月十九号回去,等我回去,带你去文身。”

    好想说脏话。

    说“你妈”,“他妈”,或者说“操”。

    挂了电话之后我在房间里蹦了半天,又在床上滚了好几圈,弄得床单乱糟糟,弄得脑袋晕乎乎,这才肯罢休。

    他要回来了!他没调到别的地方!我表哥跟我说,他本来是有可能不回来的,但我们现在的数学老师怀孕了,所以需要他调回来。

    感谢数学老师,感谢未出生的宝宝,伟大的怀孕。

    上课的时候我盯着我数学老师的肚子,居然都有种温情的感觉了,我还举手回答了好几次问题,空前的积极,我们数学老师点点头,说:“方行意最近很爱学习嘛。”

    下课了,班长问我:“你上课怎么这么主动了?”“不告诉你,”我朝他笑,“秘密!”尾声]六月十九号怎么来得这么晚?那天上的是星期五的课,沾了星期五的光,那一整个星期我都没好好上课。

    星期四那天晚上我直接整夜没睡着觉,凌晨就爬了起来。

    尽管必须要穿校服,但仪式感需要有,校服也是洗得干净整洁的。

    手机揣在兜里,以便准时捕捉到我表哥回来的进度。

    九点了,我表哥应该起床了。

    十二点了,吃午饭,该准备上火车了。

    下午三点,该上火车了。

    这种等待比前四五个月还要难熬,手心都是汗,注意力也难以集中,我表哥让我好好上课,但我还是没忍住给我表哥打了电话。

    “哥,你上火车了吗?”“上了,”我表哥那边声音嘈杂,“唔,到一半了吧。”

    “我可以去接你吗?”我问他,“你在那边等着我,火车站离学校很近的,不会迷路!”“真的不会迷路吗?”我表哥犹豫了下。

    这点我能肯定,在这儿住了十七年,那辆绿皮火车鸣响着穿越窗户的时候都能看到。

    “那你等到放学再来,不要翘课,我在火车站等你,”他笑了声,“放心,又跑不了。”

    “好!”·星期五,日记里该画上太阳,天色逐渐暗下来,但热度仍存着,教室里风扇吱呀吱呀地转,蝉鸣吵人,地面上的水汽热烈得蒸发。

    最后一节课放学,下课铃声倏地响起,我跑出了教室。

    身后的课本掉到地上,像石头落进水里。

    在去接我表哥之前,我在学校附近的花店买了一捧红色的满天星,足够新鲜,上头还沾着水。

    从冬天到夏天,像是一个复杂信仰毁灭又重建的过程,经历了透明的梦,解出了复杂的三角函数值,“sin”数值在打草纸上褪色,折射白昼,也融化黄昏。

    而此刻的黄昏落在地上,把影子拖得好长,仲夏沸腾,鲜艳又明亮地照映着。

    我抱着那捧摇晃的满天星,迎着热浪,踩着干燥的柏油路,跑过学校门口,跑过街道边的的白杨树,充满盼望地奔向我的月亮。

    搬完了!抽奖在微博@不败野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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