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连环计(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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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六章:连环计

    深秋的禁宫,寒意如刀,悄然渗入每一处雕梁画栋。怡芳苑内,凛夜的病榻旁,药香与炭火的气息交织,却掩不住空气中那股无形的肃杀。连日的高烧让他面容苍白,眉眼间的冷静依旧,却多了几分病态的脆弱。

    夏侯靖亲临探视,甚至夜宿的消息,如一枚重磅炸石投入怡芳苑这潭本就不平静的水面,激起滔天波澜。

    柳如丝的笑容僵在脸上,指尖几乎掐断手中精致的丝帕;赵怜儿掩袖低泣,眼中却闪着阴毒的光;苏文清则垂眸抚琴,琴音断续,掩盖不住他紧绷的嘴角。他们的嫉恨如秋风中的野火,疯狂蔓延,终於在暗中酝酿出一场更为阴险毒辣的连环计,誓要将凛夜彻底推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这一日,苏文清亲自登门探病。他身着一袭素雅青衫,面带温润笑意,手提一盒据说是滋补的药材,语气温和得近乎谄媚:「凛公子,听闻你病体未愈,宫中份例有限,开销颇大。不如将些不常用的旧物变卖,换些好药,早日康复,也好侍奉陛下。」

    凛夜斜靠在榻上,目光淡漠地扫过他,语气平静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讥诮:「多谢苏公子关心,病中清贫,尚无需变卖家当。」

    苏文清笑容不改,眼中却闪过一丝阴鸷。他假意寒暄几句,目光却如蛇般在房内游走,悄然记下几件不起眼却颇具特色的私人物品——一枚雕工粗糙的旧玉佩丶一方边角磨损的旧帕子,甚至一只不起眼的青瓷小盏。这些物件平淡无奇,却足以成为日後栽赃的关键。

    凛夜虽病中,观察力未减,将苏文清的每一个细微动作尽收眼底,却未点破,只是暗自提高了警惕。

    数日後,皇帝御书房内,一场风波悄然掀起。一件珍贵的紫玉笔洗——据说是前朝进贡丶价值连城的御用之物——竟在光天化日之下不翼而飞。内侍监奉命彻查,宫中气氛陡然紧张,连巡逻的侍卫都多了几分肃杀之气。

    柳如丝等人早已暗中串通,精心布下这一连环计的核心环节。他们趁凛夜病弱丶行动不便之际,由赵怜儿买通一名低阶小宫女,将那紫玉笔洗偷偷藏入凛夜居所一处废弃的旧箱箧底部。

    这箱箧蒙尘已久,平日无人问津,却足以让搜查者顺理成章地发现赃物。

    与此同时,几封文辞暧昧丶模仿侍卫口吻的情信也被塞入箱箧,信中字迹潦草,语句露骨,彷佛是某位侍卫与凛夜的私密通信。此外,还有一枚刻有侍卫编号的腰牌,作为人证物证的致命一击,指向凛夜不仅偷盗御物,更与侍卫有不可告人的私情。

    内侍监的搜查来得迅猛而突然。当日午後,数名太监在福顺的带领下,直奔怡芳苑,声称奉旨彻查失窃一案。

    凛夜正於榻上闭目养神,听到院中杂沓的脚步声,缓缓睁开眼,目光如冰。他尚未完全康复,行动略显迟缓,但脑中已飞速运转,预感到这场搜查绝非偶然。

    福顺踏入房内,脸上挂着一贯的恭顺笑容,语气却透着一股莫名的得意:「凛公子,圣上震怒,失窃之物关乎御前威严,任何人不得徇私。请公子配合。」

    凛夜未发一语,仅微微颔首,静观其变。

    太监们翻箱倒柜,动作粗暴,终於在旧箱箧底发现了那紫玉笔洗,以及那几封情信与腰牌。

    福顺故作震惊,高声道:「这……这怎会出现在凛公子房中?!偷盗御物已是重罪,私通侍卫,更是罪不容赦!」

    他话音未落,柳如丝与赵怜儿已闻讯赶来,赵怜儿眼眶通红,颤声道:「我早说过,凛公子行止有异,曾见他与一名侍卫在偏僻处低语,当时只当是错看,如今……唉,真是令人痛心!」

    柳如丝则掩面低泣,语气悲愤:「陛下如此恩宠,他却做出这等大逆不道之事,真是辜负圣心!」

    消息如长了翅膀,迅速传遍怡芳苑,乃至整个後宫。人证物证俱全,凛夜瞬间被推至风口浪尖。

    苑中其他男宠或冷眼旁观,或暗自窃喜,韩笑更是四处散播流言,将凛夜描绘成一个心机深沉丶勾结外人的狐媚子。

    高骁粗声粗气地附和:「早就看他不顺眼,成日冷着一张脸,果然不是什麽好货!」

    唯有陈书逸低头不语,眉头微皱,似乎对这场闹剧有所怀疑,但碍於自身处境,选择了沉默。

    石坚则一如既往地木讷,彷佛对这一切毫无兴趣。

    林小公子年幼无知,听闻此事只瞪大了眼,喃喃道:「凛哥哥怎会偷东西?他病得那麽重,连走路都费劲……」却被身旁太监呵斥住,吓得不敢再言。

    凛夜被押至御书房,接受夏侯靖的亲审。

    殿内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皇帝端坐於御案之後,龙袍上的暗金纹路在烛光下闪着冷光。他的目光如刀,缓缓扫过跪於下方的凛夜,语气冰冷得彷佛能冻结空气:「凛夜,紫玉笔洗何以出现在你房中?这些信件与腰牌,又作何解释?」他的声音虽平静,却蕴含着无形的雷霆,似在压抑某种即将爆发的怒意。

    凛夜跪於冰冷的汉白玉地砖上,病後的身体仍有些虚弱,却强撑着直视皇帝的目光,语气平稳:「陛下,臣侍冤枉。紫玉笔洗非臣所窃,信件与腰牌更与臣无关。臣愿对质,请陛下明察。」

    凛夜的语气不卑不亢,眼中却有一丝难以掩饰的疲惫与失望——他知晓,这场栽赃背後的阴谋,远比表面更为复杂,而皇帝的信任,或许已在连日的猜忌与流言中动摇。

    柳如丝与赵怜儿被召入殿内,作为证人陈述。他们精心准备的表演堪称无懈可击。

    赵怜儿梨花带雨,声音颤抖:「陛下,臣侍不敢妄言,但确曾亲眼见凛公子与一名侍卫於怡芳苑後的假山旁低语,神色暧昧,当时只以为是错看,不敢声张……」他说着又泣不成声,彷佛不忍揭露真相的模样令人怜惜。

    柳如丝则更进一步,语气悲愤中带着几分义正词严:「陛下,凛夜入宫不久,便屡屡抢夺恩宠,行事孤傲,早已惹众怒。他房中藏有御物,又与侍卫私通,臣侍斗胆请陛下严惩,以正宫规!」

    他们的陈词一唱一和,将凛夜塑造成一个心机深重丶德行有亏的罪人,殿内气氛愈发凝重。

    福顺立於一旁,低眉顺眼,却在无人注意时,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似乎对这场好戏乐见其成。

    夏侯靖的指尖轻敲御案,发出细微而节奏分明的声响,显示他内心的不平静。他目光在柳如丝与赵怜儿身上停留片刻,随後又落回凛夜身上,沉声道:「你可有何话说?」

    凛夜深吸一口气,知晓这一刻生死攸关。他缓缓开口,语速不急不缓,却字字清晰:「陛下,臣侍病中,行动不便,房门几乎不曾踏出,遑论偷盗御物。紫玉笔洗乃御用重器,臣侍若真有心窃取,岂会愚蠢到藏於自己房中?至於信件与腰牌,臣侍从未与任何侍卫私下接触,愿请陛下召唤当值侍卫,核查班次与腰牌编号,定能还臣清白。」他的话语条理分明,却因病後的虚弱,尾音略带一丝颤抖,却更显真挚。

    夏侯靖眉头微动,似乎被这番话触动,但脸上的寒霜未退,显然尚未完全相信。

    审讯陷入僵持。柳如丝见状,心中一急,忙补充道:「陛下,凛夜狡辩之词,无非是欲掩盖罪行!臣侍还听闻,他曾私下与内务府的小太监私语,或许便是为了掩饰赃物来源!」他这话看似随口,实则暗指凛夜与更多人勾结,试图将罪名坐实。

    赵怜儿则趁机抹泪,颤声道:「臣侍不敢妄断,但凛公子房中那些信,字里行间,分明是……是那种不堪入目之词,臣侍实在不忍卒读!」

    他们一搭一唱,将气氛推向高潮,连殿外的内侍与侍卫都忍不住窃窃私语,议论纷纷。

    凛夜听着这些污蔑,内心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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