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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忙得不可开交。初时,她全然见不到他人,后来日子一天天过去,事项一桩一桩落实,朝中日渐稳固下来,皇极门外再无强谏的老臣了,李玄白才偶尔来见她一面。

    见了她,什么逼迫的话也不说,言笑晏晏地同她说朝中的乐子,偶尔回忆些天山上的事。

    她猜不准他究竟是个什么意思。

    杀嘉庆帝的收网令,至今仍未下来。

    嘉庆帝如今是恨绝了顾怀瑾。最初的时候,他未全回过味来,日子久了,越想越气,据说,即便在笑乐园里打牌,都时不时指天骂地,唾沫飞溅地咒他一阵。

    南琼霜听着这些消息,无比庆幸顾怀瑾已经离了京。

    后来,又听说嘉庆帝头风发了,满院御医夤夜会诊,终也不能减轻三分。

    那疯子复又涕泪满面地求李玄白召顾怀瑾回京。

    李玄白哪里肯。

    于是堂堂太上皇,在宁寿宫里上蹿下跳,歇斯底里,乱砸乱踹,乱砍乱劈。

    南琼霜听说这疯子剧痛难当,生不如死,心里只有一种天道好轮回之感。

    因后宫中唯有她一人,一派风平浪静,往生门的令也没有下,她终日无所事事,每日只在菡萏宫里浇浇花、在御湖上划划船,或者与李玄白下下棋。

    后来有一天,她闲着无事,自己一人在海池上泛舟。

    船行至湖心时,帘子一掀,竟是李玄白。

    李玄白方下了朝,换了常服,一身深青锦袍——他如今不似从前鲜艳招摇了,收敛许多,入得船内,撩摆在她面前坐下,自顾自拣起一双筷子,拣她矮案上的清炒虾仁吃:

    “在这做什么呢。”

    她恹恹摸着小酒盏:“正是无事可做,才来湖上散心。”

    李玄白垂着眼,一面拣,一面道:“怎么,待得无聊了。”

    她品出些试探滋味,默不作声地避过话锋。

    李玄白拿她的小酒壶自斟了一盅:“可听说那疯子的事了。”

    “怎么?”

    李玄白望着船篷外,端着

    小酒盅细嗅着:“这阵子头风发得厉害,整天叫我把那姓顾的叫回来呢。我没应。”笑了一下,“谁知,这找死的东西,竟敢绕过我,偷着往无量山送信。”

    南琼霜闻言抬眼望着他。

    顾怀瑾不论如何不能再回京了,得罪了嘉庆帝,他处境已经太危险。

    李玄白:“背着我发了好几封谕令。结果,那姓顾的,连封回信也无,打定了主意装死。那疯子更加火冒三丈,在宁寿宫里直哼哼呢。”

    南琼霜扯了扯嘴角,心中道了一声活该。

    “有一件事,我一直想问你。”她搁下了筷子,拄着太阳穴挑眉,“你同往生门,究竟是什么关系?”

    李玄白夹着菜,笑着,没说话。

    她道:“常达和太上皇的命,是你买的?”

    湖水悠悠,一波一波拍击着船身。

    日光从船蓬的缝隙里投到他脸上,印下一道白灿灿的光带。他眼睫被那光照得根根分明,望着水波潋滟,许久,桀骜一皱眉,笑了:

    “对。”

    果然如此。

    “那你同往生门……”她手指在酒盅的纹路上摸着,“老主顾?”

    李玄白往嘴里搁了颗花生米,抱着肩膀:“对。”

    怪不得。难怪往生门有如此本领,能将她一个身份不明之人插进清河谢氏中,一路送进紫禁城。

    李玄白:“我早就知道你是往生门的人。那会儿,下了天山,要你来洛京寻我,你也没找。我想见你,反正那疯子身侧要安插一人,于是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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