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章 钦差?你敢开枪吗?砰!【求月票】(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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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51章 钦差?你敢开枪吗?砰——!【求月票】

    就在张飙折腾武昌卫,搜索陈千翔留下的证据时,楚王长史周文渊,终于回到了楚王府。

    此刻,他已经换了一身乾净的衣服,但脸上残留的惊惧与屈辱却无法洗去。

    他匍匐在地,声音带着哭腔和难以抑制的怨恨,将布政使司衙门前和张飙在武昌卫校场上『假传口谕』丶煽动军心的事情添油加醋地禀报了一遍。

    「王爷!那张飙简直罪该万死!」

    周文渊抬起头,眼中满是血丝,声音尖利:

    「他不仅将您的请帖掷于尘土,口出狂言,辱及王府!竟敢用那妖铳顶着微臣的头,微臣……微臣……」

    一想起那冰冷的触感和濒死的恐惧,周文渊下身似乎又隐隐传来一阵湿热感,羞愤得几乎要晕厥过去,哽咽道:

    「此等奇耻大辱,臣……臣恨不能食其肉,寝其皮!」

    「王爷,他这不仅是打微臣的脸,更是将王爷您的威严,将楚王府的体面,踩在脚下践踏啊!」

    「他还假传口谕,此乃十恶不赦之大罪!王爷,绝不能放过此獠!」

    说完这话,周文渊满心期待着王爷的震怒,期待着王爷立刻调兵遣将,将张飙碎尸万段。

    然而,楚王朱桢的反应却出乎他的意料。

    只见朱桢端坐在王座上,手指轻轻敲击着扶手,脸上虽然笼罩着一层寒霜,眼神也冰冷刺骨,但却并没有周文渊预想中的暴跳如雷。

    他甚至没有立刻回应周文渊声泪俱下的控诉,只是沉默地听着,仿佛在权衡着什麽。

    一旁的心腹幕僚李良微微蹙眉,沉吟着开口:「王爷,张飙此举,确实猖狂至极,无法无天。假传口谕,更是死罪。」

    「只是……下官觉得,此事颇有蹊跷。」

    「哦?有何蹊跷?」

    朱桢终于开口,声音平稳,听不出太多情绪。

    李良分析道:「张飙虽疯,却非无智。他敢在数千军士面前假传口谕,难道不怕日后被戳穿,万劫不复吗?」

    「他如此有恃无恐,背后是否真有皇上默许?」

    「或者……他根本就是在行险一搏,故意将事情闹到不可收拾,逼某些人跳出来?」

    话音落下,他顿了顿,继续道:

    「再者,他选择在武昌卫校场上宣读『口谕』,煽动军心,其目标,恐怕不仅仅是王通丶赵猛之流!」

    「更深层的,或许是想藉此试探王爷,甚至……动摇王爷在湖广的根基。」

    「此子,所图非小啊。」

    「李大人!」

    周文渊急忙插嘴:「难道就任由他如此嚣张跋扈,欺辱王府而无动于衷吗?!」

    「就算他有皇上默许,难道就能如此折辱亲王?这口气,王府上下谁也咽不下去!」

    朱桢瞥了激动的周文渊一眼,眼神淡漠,终于做出了决断。

    他没有回应周文渊的愤慨,而是直接下令,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

    「文渊,你持本王令牌,立刻动身,去找到正在外平叛的都指挥使李远。」

    周文渊一愣,去通知李远?

    却听朱桢接着道:

    「见到李远,只需告诉他一句话,就说『别人已经打到他李远的家门口了。』」

    「除此之外,不必多言,更不可提及张飙假传口谕及校场细节。说完便回,明白吗?」

    周文渊更加困惑了,就这麽一句没头没脑的话?

    但他不敢质疑,只能躬身应道:「是,王爷,微臣明白。」

    「还有!」

    朱桢继续吩咐道:「你从李远那里回来后,不必回府复命,直接再去一趟武昌卫。」

    周文渊脸色瞬间煞白,再去见那个疯子张飙?

    他一百个不愿意,那冰冷的枪口和死亡的恐惧瞬间再次笼罩了他。

    「王……王爷……」

    他声音发颤。

    朱桢目光平静地看着他:

    「再去见他,以本王的名义,做个和事佬。就说本王听闻卫所内有些误会,导致钦差与卫所将领之间生了龃龉,深感不安。」

    「请他顾全大局,凡事……稍留馀地,王府愿从中斡旋。」

    这是让他去低头,去示弱!

    周文渊只觉得一股热血冲上头顶,羞愤欲死。

    他刚被张飙用枪指着额头,吓得尿了裤子,现在竟然要回去充当和事佬?

    这简直是把他和周家的脸面放在地上反覆摩擦!

    「王爷!臣……臣……」

    周文渊还想挣扎。

    「嗯?」

    朱桢只是轻轻哼了一声,目光微凝。

    周文渊接触到那目光,所有的不甘和屈辱都被压了下去,只剩下冰冷的恐惧。

    他深知这位王爷的手段,违逆他的下场,可能比面对张飙的枪口更惨。

    「是……臣……遵命。」

    周文渊像一只被抽掉了骨头的癞皮狗,瘫软地领命,踉跄着退了出去。

    看着周文渊失魂落魄的背影消失在殿外,李良忍不住低声道:

    「王爷,让周长史再去,是否……太过委屈他了?那张飙恐怕不会给他好脸色。」

    「委屈?」

    朱桢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浮沫,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成大事者,连这点屈辱都受不得,有何用?」

    「正好让他长长记性。况且,让他去,就是要让张飙,让所有人都看看,我楚王府,是愿意讲道理的,是顾全大局的。」

    「王爷!」

    话音刚刚落下,一名侍卫就快步进殿,低声禀报导:

    「刚接到消息,武昌卫指挥佥事刘能,半个时辰前,已经快马加鞭回了武昌卫。」

    朱桢闻言,脸上非但没有意外,反而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轻轻将茶杯放下:

    「哦?刘能回去了?看来……李远已经知道家里进『恶客』了。动作倒是快。」

    李良心中一动:「王爷,既然李远已经知晓,那我们还需再派人去通知他吗?」

    朱桢看向李良,目光深邃:「通知,为什麽不通知?」

    说完,他缓缓站起身,走到窗边,望着武昌卫的方向,语气带着一种一切尽在掌握的从容:

    「李远知道是一回事,本王派人亲口去告诉他,是另一回事。」

    「本王要让他知道,他不在的时候,家里闹翻了天,而本王,一直在『关注』着。」

    「更要让他知道,打他李远脸的,不是我楚王府,是那个京城来的张飙!」

    「这把火,已经烧到他李远的眉毛了。」

    「本王倒要看看,这位手握湖广兵马的都指挥使,是会选择忍气吞声,任由张飙在他的地盘上为所欲为,还是会……做点什麽呢?」

    李良恍然大悟,躬身道:「王爷英明!如此一来,无论李远作何反应,王爷皆可立于不败之地。」

    朱桢负手而立,脸上笑容依旧,只是那笑容深处,隐藏着比刀锋更冷的寒意。

    另一边。

    武昌卫,军械库。

    库房内光线晦暗,空气中弥漫着铁锈和桐油的气息。

    曹吉带着几名挑选出来的丶面相憨厚却眼神精明的军汉,正在『认真』核对帐册与实物。

    「王老二,你带两个人去清点东边三排的弓弩数量!」

    「李云,你去核对甲胄,特别是轻甲和皮甲,仔细点数!」

    曹吉指挥若定,声音洪亮,确保库房内其他几名值守的书吏都能听见。

    不多时,一名军汉就指着帐册,粗声问道:「那位大人,这腰刀数目似乎对不上啊?」

    「呃,这个……」

    被问到的书吏,额头冒汗,支支吾吾:「许是损耗,还没来得及上报……」

    「没来得及上报,就赶紧报!等会儿张钦差来了,有你们好看!」

    曹吉不耐烦地呵斥道。

    他表面上刻意营造出一种大张旗鼓丶按部就班查帐的氛围。

    暗地里,眼角馀光却不断扫视着库房内的布局,最终锁定在门口那尊被视为寻常摆设的石狻猊上。

    他记得张飙和宋忠的推测,陈千翔有可能将重要东西藏在『灯下黑』的地方。

    于是,趁着军汉与书吏扯皮的间隙,装作随意踱步的样子,来到了那尊石狻猊旁。

    他假装欣赏石刻,手指却在石狻猊的背部丶腹部丶底座细细摸索,触感冰凉粗糙,并未发现任何想像中的机关按钮或松动痕迹。

    【难道,张大人和宋佥事推测错了?】

    曹吉心头一沉,眉头微蹙。

    他几乎要将这尊石狻猊上下下摸了个遍,依旧一无所获。

    时间一点点过去,他内心不禁有些焦躁,准备放弃,转向其他可能藏匿点。

    就在这时,一名一直在旁边小心陪同丶表情怯懦的百户凑了过来,小声询问道:

    「曹……曹大人,可有什麽发现?是否需要卑职帮忙?」

    曹吉看了他一眼,见对方眼神闪烁,似乎知道些什麽,又不敢说,于是心念电转,决定换个方式试探。

    「帮忙?」

    曹吉压低声音,脸上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柳百户,你在武昌卫多少年了?」

    柳百户迟疑了一下,然后沉吟道:「大概七年了吧!我跟陈同知是一年来武昌卫的!」

    「哦?那你倒是说说,陈同知平日里为人如何?」

    「这个.」

    柳百户脸色一白,嘴唇嗫嚅着不敢开口。

    曹吉冷哼一声,语气带着威胁与利诱:「怎麽?不敢说?别忘了,现在是谁在查案!?」

    「你若知情不报,便是同党!若是肯说……钦差大人必有重赏,保你前程无忧!」

    那柳百户浑身一颤,犹豫片刻,终究是恐惧和贪念占了上风。

    他左右看了看,见无人注意,才用极低的声音道:

    「陈同知是个好人,体恤我们下面人……就是,就是性子太直,得罪了刘佥事……」

    「刘佥事?」

    曹吉有些不解:「他不是跟赵千户闹掰了吗?」

    「嗨!赵千户其实是刘佥事的人!他得罪了刘佥事,赵千户才跟他闹掰的!」

    「那刘佥事人呢?」

    「跟着金指挥使和都指挥使李大人去平叛了!」

    柳百户羡慕道:「估计这次平叛回来,刘佥事得往上升一升了,也不知道王佥事会怎麽应对!」

    「你的意思是,刘佥事与李大人」

    「不能说不能说,我什麽都不知道!」

    曹吉笑了,旋即顺势追问:「那陈同知负责军械,想必常来这库房吧?」

    「这个.」

    百户愣了一下,然后点头道:

    「是的,陈同知极为负责,几乎每日都要来巡视一遍,核对出入。」

    曹吉又装作不经意地追问:「那他平日里巡视累了,最爱在何处歇脚?」

    「啊?」

    百户满脸疑惑地看着曹吉,显然没明白他为何问这些。

    但他还是下意识地抬手,指向了库房内侧丶靠近墙角阴影处的另一尊石狻猊:

    「那边……那边光线暗,也清净,陈同知有时会靠在那边石兽上歇歇脚,想想事情。」

    曹吉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心头猛地一跳。

    库房里竟然有两尊石狻猊。

    一尊在明处大门旁,人来人往。

    另一尊却在暗处墙角,极易被忽略。

    张飙和宋忠之前都先入为主地认为『灯下黑』指的是明处那尊。

    【原来如此!灯下黑,指的是位置,而非物品本身!】

    【陈千翔真正藏东西的,是这尊他常待的丶更不引人注意的石狻猊!】

    曹吉嘴角不由自主地抽搐了一下,抬手抚额,暗骂自己愚蠢。

    他不再迟疑,立刻大步走向墙角那尊落满灰尘的石狻猊。

    这一次,他仔细观察,很快就发现在石狻猊底座靠近墙面的内侧,有一个极其不起眼丶仿佛天然石纹磨损形成的凹陷。

    他尝试着用拇指用力按了下去。

    「咔哒……」

    一声轻微的机括响动传来。

    柳百户满脸惊愕。

    他在这武库房当差数年,竟不知这石狻猊还有如此机关。

    只见那尊沉重的石狻猊,居然缓缓地丶无声地原地旋转了九十度,露出了底座下方一个被巧妙隐藏的暗格。

    曹吉心中狂喜,立刻俯身,从暗格中取出一个用厚实油布包裹得严严实实的物件。

    他迫不及待地掀开油布一角,里面是几本册子和一些信函。

    他飞速地翻开最上面一本册子,只扫了几眼,心脏就激动得几乎要跳出胸腔。

    上面的代号丶记录方式,与饶州卫查获的暗帐如出一辙,但内容更加详尽丶深入。

    而且还有具体指向。

    【找到了!终于找到了!】

    曹吉喜不自胜,然后立刻将油布包重新裹好,紧紧抱在怀里,仿佛抱着稀世珍宝。

    紧接着,他猛地站起身,对库房内还在核帐的几名军汉大吼道:

    「你们继续核对!仔细点!我有重大发现,需立刻禀报张大人!」

    那几名军汉被吼得一愣,不知所措地看着他。

    曹吉根本来不及解释,抱着包裹转身就朝库房外冲去。

    他现在只有一个念头,立刻将这份关键证据交到张飙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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