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8章 对峙(4k)(1/2)
路人说完,不由得长叹一声,满脸唏嘘地转身离去。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恻隐之心人皆有之,他自然也不例外。
可他终究只是个寻常百姓,又能做些什麽呢?
说到底,不过是无能为力,只能眼不见心为净罢了。他方才对杜鸢知无不言丶言无不尽,图的便是这位气质出尘的先生,或许听了那汉子的遭遇后,会心生怜悯,能出手帮衬一把。
杜鸢目光沉静地认真审视了那汉子一眼,随即转身,缓步踏入了县城之中。
他寻了家尚有人流的酒楼坐下,一如既往地在桌案上轻轻放下一枚阴德宝钱。这物件,在这地界可是硬通货中的硬通货。
果不其然,宝钱刚一现身,前来招呼的夥计眼睛瞬间亮得像燃了簇火,连忙堆起满脸笑容:「客官您是想打尖还是住店?都行!小的保管伺候得您舒舒服服,跟在自家一样自在!」
说着,他的手便忍不住朝那枚阴德宝钱伸去一这宝贝,足足抵得上他好几年的工钱了。
可就在指尖即将触碰到宝钱的刹那,却被杜鸢抬手轻轻按住。
夥计见状,只得收回手,可那双眼睛依旧死死黏在宝钱上,挪不开半分,满是垂涎。
杜鸢也不兜圈子,开门见山地道:「夥计,我问你几个问题,放心,都不难。只要你如实回答,这枚宝钱就归你了。」
夥计连忙不迭点头,生怕慢了半分。旁边几位客人留意到这边的动静,也纷纷投来艳羡的目光一阴德宝钱这等稀罕物,平日里可是难得一见!
对他们而言,这宝钱不仅价值千金,更重要的是,据说能在关键时刻保命。
按照朝廷发放的《百鬼夜游图》记载,图上不少邪祟,即便不慎犯了它们的忌讳,只要及时献上一两枚阴德宝钱,便能安然脱身。
也正因如此,阴德宝钱的价格日渐飙升,听说黑市上早已断了流通,几乎全被那些有钱有势之人攥在手里。
没想到今日竟能亲眼见到一枚,而且得手得如此容易。
夥计深知这宝钱的分量,连忙躬身应道:「哎哎!客官您尽管问!小的保证知无不言丶言无不尽,就算是不知道的,也立马想法子给您打听清楚!」
杜鸢微微笑了笑:「我说了不是什麽麻烦事,就是想问问,城外那些驻军,究竟是怎麽回事?」
听到这话,夥计下意识朝城外营盘的方向瞥了一眼,压低声音道:「客官您有所不知,那些驻军是小半年前朝廷派来的,而且听说太子爷也在营中呢!」
顿了顿,他又凑近了些,声音压得更低:「还有啊客官,咱们这儿都在传,这些当兵的是来守宿王陵的!就是不知道,一个死了一百多年的宿王,怎麽值得朝廷这般兴师动众。」
说起宿王,实在没什麽可取之处。他这辈子唯一能让人提一嘴的,便是他那位同胞兄弟——文宗皇帝。
文宗皇帝那可是百年难遇的圣天子,即便过了百馀年,天下百姓依旧感念着他的仁德恩惠,口碑从未消减半分。
可就是这样一位待兄弟宽厚的明君,这宿王不知是猪油蒙了心,还是鬼迷了窍,竟然敢起兵谋反,当真是荒唐至极丶不知所谓。
谁不清楚他就是个胸无点墨的酒囊饭袋?能安安稳稳当一辈子安乐王爷,全靠文宗皇帝念及一母同胞的兄弟情分,对他格外纵容。
甚至有人说,文宗皇帝一生清明,唯一的污点,便是这个脑子抽了风的弟弟。
要知道当年文宗皇帝大刀阔斧改革宗室,削藩无数,多少权势赫赫的藩王都落了个削爵夺权的下场,唯独宿王靠着同胞血亲的情分豁免在外。
这般恩宠,他居然还不知足,非要走上谋逆的绝路!
果然是宿王陵...杜鸢指尖轻轻叩了叩桌案,缓缓点头表示了然。
他话锋一转,又问道:「你们这儿,是不是曾经有户姓张的铁匠?听说他家儿子后来染上了癔症,你可有印象?」
「记得!怎麽不记得!」夥计一拍大腿,连忙应道,「张铁匠家的事儿,当年在城里传得沸沸扬扬,几乎无人不晓。不过客官您怎麽突然问起这个?」
杜鸢语气平和:「不过是心头好奇,随口问问罢了。不过我想问的是,你有没有听过一些旁人不知道的隐情?」
酒楼夥计常年迎来送往,本就是消息最灵通的一群人,只要干得久了,总能攒下些旁人不知的秘闻。
夥计闻言,低头思索了片刻,忽然眼前一亮,连忙凑到桌前,压低声音附耳道:「客官,这事儿我可只跟您说,您千万别往外传!毕竟小的也只是道听途说,要是有半句不实,岂不是污了人家名声?再说了,他们家当年的下场,也确实够可怜的。」
说到这里,他又警惕地扫了一眼左右,见应该没人能听到,才将声音压得更低,几乎凑到杜鸢耳边:「不瞒您说,有一回我听见几位客人闲聊,说张铁匠一家根本不是单纯的铁匠,暗地里怕是干着土夫子」的营生!」
杜鸢眉梢微挑。
「也就是盗墓的!」夥计飞快解释了一句,又接着道,「那客人说,他曾经无意间路过张铁匠铺子的后院,瞥见了一种奇怪的铲子,是那种能一节一节拼接起来,看着就像是专门用来盗墓的家伙事儿!」
能一节一节拼接的奇怪铲子?
难道是大名鼎鼎的洛阳铲?!
这个消息,着实出乎了杜鸢的意料,他瞳孔微缩,心头悄然一动。
「不过客官,这事儿我可不敢打包票!」夥计连忙补充了一句,语气却带着几分微妙的笃定,「毕竟他是铁匠,要是有人找上门来,强行要定做这种东西,他也没法拒绝不是?而且那客人到底是真看见了,还是随口编排,也说不准。」
话虽如此,可夥计的话里却透着几分「这事多半是真」的意味。
不然的话,当年城里那麽多人家,怎麽偏偏就张铁匠一家出了那样的岔子?
多半是墓盗多了,沾染了不乾净的东西,遭了报应啊!
「不过客官,您要是想打听更多内情,小的是真没辙了,实在没听过别的说法。」
杜鸢颔首表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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