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倩女幽魂(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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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四人另类种魔,冠绝古今,自然骄傲。

    老妖婆说起邪帝,他们当然能理解。

    尤鸟倦察觉祝玉妍误解,立时生出妙计。

    「什麽叫东躲西藏?」

    「圣帝大法未臻圆满,自然专心练功,等他老人家出关,你再瞧瞧是谁东躲西藏。」

    丁大帝晃动通天冠,语气极度冰冷:「阴后,不想阴癸派被本宗清算,我劝你不要再来滋扰。」

    祝玉妍无视威胁,面度一众高手,倏地动人一笑:「最高之秘圆满?」

    「那岂不是一辈子也无法出关。」

    「你放屁!」

    周老叹被人质疑,心头火气更大,怒斥道:

    「武道至极的玄妙秘密已在眼前,随手可触,你一个外行,懂什麽玄机?」

    「等你有资格单独面对本座,再说这样的话。」

    王宫之上,这一道清冷平淡的话语,却像是一记重锤轰击下来。

    叫人憋屈的是

    这是铁一般的事实,无法反驳。

    邪极宗四大宗师愤怒之下,无法用话语反驳,却爆发强劲气势。

    王宫处处宫灯被压趴,却能离奇不灭。

    这等控劲拿巧之能,只叫人望而兴叹。

    四股气势,如山洪爆发,冲上王宫之巅。

    琉璃瓦片被掀翻,阴后轻袍缓带顺势飘飞,她一直从容,仿佛月下孤娥,轻踩屋顶狻猊垂脊,目中染着月华之冷,带着天魔之韵,以声音破开气势,反问道:

    「是你们杀了边不负?」

    周老叹怒而冷笑:

    「阴癸魔隐,手段稀松,只剩贪欢外欲,武学空洞,他一具腐朽躯壳,不敌我的精纯魔煞,死有馀辜。」

    「此事」

    「是你们阴癸派寻隙在先,毁我义庄,又在湮阳聚首,对本宗图谋不轨,岂能任你们拿捏?」

    祝玉妍很清楚湮阳之事,阴癸派并非要对邪极宗出手。

    乃是为了一个小小道观。

    不过,仇已结下,她岂会自降身份,解释误会。

    正待将边不负之事问清楚,祝玉妍忽然看到一个熟人。

    想到云霞说得诡异法门,这时亲眼所见,第一次皱起眉来。

    「林药师?」

    林药师从赤影兵团中走出,招呼道:「宗尊,您没有认错。」

    「你的兄长正在寻你。」

    祝玉妍道:「你又如何变成这副样子?」

    林药师露出一丝发自内心的喜悦:

    「人之精神气,能练到无有穷尽的地步,便是这片虚空,也能打破。」

    「林某今已闻道,正孜孜以求,烦请宗尊转告,叫吾兄长也来此处,一起论道。」

    他笑了笑,一旁的宇文无敌配合着打开棺材:

    「宗尊既然来此,不如入棺一叙。」

    周老叹丶金环真四人听罢,全都笑了起来。

    「药师所言不假」

    「阴后,不若与我们一道钻研最高之秘。」

    祝玉妍没说话,忽然身形爆闪。

    邪极宗四大宗师早有防备一齐出手,魔煞之气排山倒海。

    但阴后并不硬抗,展开天魔妙舞,人影分闪,以天魔大法盗力,穿过四大宗师,那分闪的天魔之影合而为一。

    一步来到了林药师身前。

    她伸手一摄,林药师被她拉扯在手心,下一瞬间,经脉全封。

    天魔大法十七层所携带的恐怖力场,让所有朝她围攻之人,尽数产生空间塌陷的可怕感觉。

    那感觉一生,便迷失自我,迈不动步伐。

    宇文无敌还没有反应过来,阴后抓着林药师,已踏在他的肩膀上,点跃间朝王宫外飞奔。

    宇文无敌倒飞而出,撞倒一堆兵士。

    周老叹等人大骂一声,追杀过去

    这一晚,冠军城兵马齐动。

    阴后再强,力终有尽,故而无法面对王宫群雄。

    但她身法全展,邪极宗四人中,唯有尤鸟倦施展逆行派绝技顺逆遁行大法勉强能追。

    当初他正是凭藉此法,遁入三峡。

    可是给他一百个胆子,也不敢一个人去追阴后。

    阴后想走,天下间几人能拦得住?

    周老叹停步在冠军城头,听着湍水哗啦啦流淌,眼中鬼火跳跃,死死盯着阴后离开的方向。

    他忽然一掌打入护城河,在月下激起一片泛着黑色的水花。

    「祝玉妍欺人太甚!」

    金环真拍了拍他的肩膀:

    「老叹,不必气恼。想当初我们遇见她,只能仓皇而逃。」

    「现如今,已有很大改变。」

    「不错,但还是不够。」

    周老叹目光坚定:「我要卧薪尝胆,闭关苦修,迟早要站在这老妖婆面前,让她不敢嚣张。」

    丁大帝道:「棺宫的事可搞清楚了?」

    尤鸟倦嗓音难听:「怎麽一下有这麽多人失控?」

    周老叹先是面色深沉,随后又笑了起来:「是有人想算计我们。」

    「前段时日,城内忽然涌来大批江湖人,我虽觉奇怪,但也不以为意。」

    「现在想来,其中有不少人被人蛊惑,以为带着秘法能破我的真魔随想,企图效仿那可恶的裘千博。」

    「虽然异动跑了一批人,但也无关紧要。」

    「这帮人利用我,我也在利用他们。」

    丁大帝追问:「你是搞清楚缘由了?」

    「差不多了。」

    周老叹哼了一声:「如果不是老妖婆打扰一下,或许我已经全然弄清。」

    「这些人,多半与大明尊教有关。」

    「估计与善母控制人心的手段类似,却以为能瞒过我,简直是做梦。正好给我当做材料,窥探逍遥拆的秘密。」

    尤鸟倦用异样的眼光看向周老叹:「今时不同往日,师弟叫我刮目相看。」

    大帝的僵尸脸上,也难得泛出一丝感慨:「为了圣帝舍利,我们斗了那麽多年,想不到会有今天。」

    周老叹道:「曾经没错,现在也没错。」

    「圣帝舍利只有一颗,为了武道修为,我们自然要抢。」

    「现在换了一条路,非个人之力能穷其尽,需要我们同心协力,一道参研。」

    四人都点了点头。

    魔门两派六道,最不团结的便是邪极宗,如今却成了铁板一块。

    这与他们的另类种魔,一样另类。

    「大尊善母的手段也许不在老妖婆之下,我们要小心。」

    「这座冠军城,对我们很重要。」

    没有冠军城中的数万人马,他们想再找个安静地方钻研,黑石义庄就是前车之鉴。

    「要和平,不能打仗。」

    「最好整个南阳都别打仗。」

    「让朱粲老实一点。」

    正商量着呢,一位披着金甲的凶恶大汉也跃上城头。

    「几位宗主,那美人呢?!」

    朱粲方才在王宫都看呆了,没想到世间竟有如此佳人。

    他方才严禁弓箭手放箭,生怕把美人射死。

    此时,朱粲脑海中完全是方才那人风华绝代的样子。

    周老叹搂着他的肩膀:

    「她已经走了,但看在你很喜欢的份上,等我神功大成,把她抓给你也不是难事。」

    「好!!」

    朱粲空有一身武功,此时没有带自己的外置大脑朱媚,什麽大饼都吃得香。

    「我做了皇帝,就封她为后。」

    周老叹对食人魔王道:「本宗主定帮你达成心愿。」

    「但在此前,你要改变一些策略。」

    「宗主请说?」

    金环真在一旁接话:「你要放宽城内的气氛,不可胡乱杀伐,这样才能引更多人到此,我们与人武道交流,你情我愿,如此才更为长远,更增效率。」

    周老叹点头:「不错。」

    他哼出粗气:「得之我幸,失之我命。我也拿出真魔随想,谁也怪不了谁。」

    「我倒是想知道,天下间还有没有裘千博这样的人物。」

    朱粲当然明白他们的意思:「好。」

    「腊八是我的诞辰,往后本王请各路高手来赴腊八宴,以万般武学,与诸位宗主论道。」

    大帝老叹,各都称善。

    ……

    边不负入棺第十二日。

    襄阳城,钱家藏清阁。

    闻采婷面色不善:「药师,你当真什麽也不说吗?」

    「当然。」

    林药师笑道:「我不会泄露与周宗主有关的秘密。

    如果你要与我论道,我倒是可以与你一叙。如果你嫌弃我见识浅薄,可以去冠军城。」

    「那我问你,边不负是不是你们杀的?」

    林药师道:「不是我杀的,但边师兄当日不愿入棺,死了也很正常。」

    「之后呢?」

    闻采婷道:「之后你们有没有对边师兄动手?」

    「你需要问周宗主,我并非每时每刻都伴在宗主身侧。」

    林药师道:「更多时候,我处于练功状态。」

    钱独关丶云霞等人看着林药师,只觉诡异。

    闻采婷忍不住嘲讽:「你练功又有何用?只徒作他人嫁衣。」

    「此言差矣。」

    林药师目露光彩:「你并不懂我这门玄功,我只能告诉你,每个人都有超脱的机会,所以对于周宗主,我无有多少怨恨。他所说的论道,并非为假。

    你若不信,可以去寻裘千博裘帮主。」

    云采温问道:「韦威呢?」

    「他死了。」

    「什麽?!」

    闻采婷不理解:「他与你一般被抓走,怎麽你活他死?他的功力可比你高。」

    林药师道:「他痴迷于医经毒典,而非武道,周宗主留他无用,自然要死。」

    「你莫要这样看我,我虽然为兄长奔波办事,但向武之心,也许比你更强。」

    「当初辟师父收我兄长为徒,看我天资较差,我是跪求数日,才得传授。但所学杂乱,未有真传。」

    「这一点,辟师父还比不上周宗主。」

    「当日我虽被抓,到了冠军城,周宗主并未用强,乃是正经论道,且拿出毕生心血,我今如此,只是才情不够。」

    众皆漠然,像是看疯子一样看着他。

    但内心,又有一抹触动。

    因为此刻的林药师,变得乾净透彻。

    他还是原先那个人,却没有别的兴趣,成了悬崖边的武痴。

    林药师离开座椅,起身询问:

    「宗尊,您要杀我吗?」

    闻采婷冷笑一声:「你已经疯了,成了邪极宗的走狗,苟活也是无益,何必再问宗主。」

    她准备动手,坐在上首,一直没有说话的阴后却摆手叫她退下。

    「你走吧,希望你也能成为裘千博。」

    阴后淡淡的话语响过大堂。

    林药师明白,阴后为自己争取了最后一丝机会。

    他双手作揖,一揖到底:「若林某走出冠军城,再来拜会宗尊。」

    阴后开口,再没人拦路。

    林药师自襄阳返回,又朝冠军城去了。

    「师父,他修炼的也是道心种魔?」

    「并不纯粹。」

    阴后已查探过林药师的经脉:「但这种奇特魔煞,精纯厚重,甚至有了一丝丝玄妙之气,连我也闻所未闻。」

    「吩咐下去,叫人留意裘千博的动向,我要见他。」

    众人虽惊,但赶忙应是。

    阴后看向亲传爱徒:「婠儿,那位老天师呢?」

    婠婠从冠军城得来的诸般信息中回过神来:

    「那位小天师说,他师父寻宁道奇去了,之后又云游不知所踪。」

    听到宁道奇三字,哪怕是阴后,也生出顾虑。

    三大宗师的名头,可不是吹出来的。

    「南阳的事,你打算怎麽办?」

    婠婠恭敬道:「暂时认同云师叔的看法。」

    闻采婷听罢,有些不满。

    但阴后当面,她自不敢多话。

    阴后思虑一番,又对闻采婷道:「把冠军城的事,告知两派六道其馀朋友。」

    「是。」

    闻采婷应了一声,又道:「宗主,要不要叫慈航静斋丶净念禅院的人也知晓?」

    「不必了,他们早就知晓了。」

    阴后也有些服气:「邪极宗的人做事,真是肆无忌惮。」

    一旁的婠婠白清儿露出疑惑之色。

    阴后不禁失笑:「那夜我在冠军城中,看到身着净念禅院僧袍的僧人,他们与林药师一样。」

    「看来佛门禅功,同样敌不过天魔至高。」

    「邪极宗再怎麽混帐,也是我圣门中人。」

    「如今他们参悟道心种魔,梵清惠,还有那四个老和尚,定然是坐不住的。」

    「……」

    不多时,大堂中的人全带着异样的心情出去办事。

    只留下师徒二人。

    「婠儿,你对那小天师很看重?」

    「是。」

    婠婠道:「徒儿发现,太平鸿宝也修十二正经,与天魔大法神似。天魔策中的道心种魔,分出道魔两家,可见道门武学,与天魔策也有关联。」

    「这太平鸿宝号称第五奇书,对我修炼天魔大法,大有裨益。」

    阴后闻言,只是微微颔首,并无波动。

    她曾被人欺骗,丢了纯阴之质,天魔大法已无再进可能。

    「你的天赋不比为师差,有望将天魔大法修炼到顶层,不要过分执着于外。」

    「另外」

    阴后秀眉轻蹙,目含严肃:「我看了那小天师的画像,胜过我那死敌」

    「你可不能把自己陷进去。」

    婠婠明白师父在担心什麽。

    她立刻点头:「婠儿只为功法,顺便骗了他的心,自己什麽也不会落下,师尊尽管放心。」

    阴后不再多说。

    其实这一句也是因为自身经历才提,对于爱徒,她是相当放心的。

    婠婠侧目,看向屋外天空。

    一张此前从未瞧过的冷漠面孔,又一次浮现心间

    ……

    卧龙岗上,周奕正奋笔疾书。

    上面写道:

    「海瓜无味之物,沙多气腥,最难讨好。然天性浓重,断不可以清汤煨也。」

    「须检小刺之瓜,先泡去沙泥,用肉汤滚泡三次」

    「……」

    所谓的海瓜,便是海参。

    他写完食谱,又拿画配图,精述流程。

    等一切完功,才交给虚行之,让他带给当阳马帮的陈瑞阳。

    他本不想这样勤恳,但虚军师却屡屡催促。

    这位虚军师,比治衣治椅的陈老谋更俗。

    常把什麽「大计」挂在嘴边。

    真叫人无语。

    只是老饕之间的美食闲话,赋图以趣,如池塘荷花,洁白乾净,何计之有?

    周奕又给小凤凰写信。

    这信写了好几页,什麽都问问,什麽都想聊聊。

    如今冠军丶襄阳两头安稳了,周奕又能松一口气。

    可是,边棺历第二十四日。

    他平静的生活,再次打破。

    陈老谋与虚行之一道登山,三人因江淮之事,从傍晚,一直聊到大半夜。

    原来,尤宏达从汝南郡粮米一事中得知了李子通的阴暗勾当。

    他与孟让合作,却暗中卖米给孟让赚他大笔银钱。

    尤宏达知道孟让多疑,差人将此事连同证据一同送给孟让,登时盱眙大乱。

    孟让与李子通联盟,顷刻瓦解。

    李子通与孟让闹掰后,找到了顺风顺水的杜伏威,老杜虽然听了周奕的话对李子通有防范。

    但又起了一个考虑不到的变数。

    大将来整放弃孟让,追击李子通直逼六合。

    杜伏威与李子通合作,与来整一战,双方在这仓促一战中,彼此建立了信任。

    老杜感觉,李子通打仗勇猛,为人豪义,好像也能处。

    行,你做我的儿子吧。

    不做儿子,也做一个苗海潮。

    却没想到,等来整二次来攻时,认识没几天的好兄弟李子通直接背后捅刀。

    他拐走了一些江淮军的人,远遁海陵。

    杜伏威受伤,军阵大乱。

    江淮军本要溃散,但李靖带领水军沿淮水痛击来整后部,烧毁十数艘大舰。

    来整担心前后受击,退到淮水北岸,杜伏威得李靖这支奇兵,终于稳住阵脚。

    人在失落丶后悔的时候,最容易想起当初提醒过自己的人。

    更后悔为什麽不听劝。

    尤其是这一次,还是被这人的部署所救。

    若是没有李靖之兵,杜伏威不敢想像江淮军是什麽结局。

    故而

    「老杜要来要来找我?」

    「是的。」

    虚行之与陈老谋异口同声:

    「江淮霸主杜伏威,要来卧龙山,请周大都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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