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4章 最坏的情况(1/2)
幻璃看人的眼光总是不差,她虽然一眼就看出了余慎行的残疾与他的天赋神通有关,但她怎麽也猜不到,余慎行的神通究竟是什麽。
没人可以猜到。
因为当余慎行施展神通的时候,他便不会被任何人看见,也不会被任何法术感知。
当他从轮椅上站起来的那一刻,整个人便会化作一片虚无,比神魂更加虚幻,比灵气更加缥缈。那感觉恍若世间万物都成了画卷中精心描绘之物,而余慎行则跳出了画卷之外,成了一个立于画外的看画之人。
所以,不管是何等精妙的护山大阵,也不管是修为通天的仙人还是肉眼凡胎的凡人,都不可能察觉到此刻余慎行的存在。
余慎行对那位天问祖师总是心存怀疑,索性便施展了这门神通,打算亲自去探听一下虚实。
云麓仙宗的诸多阵法禁制,对他来说形同虚设。穿墙遁地,在这宗门之内,他似乎无所不至。
但余慎行却并不好受。
施展这门神通是需要付出沉重代价的。以他如今的修为,最多只能坚持半个时辰。一旦超过了这个时间,他要麽就会立刻狼狈不堪地显露身形,要麽就是肉身从内部开始,逐渐崩溃。
作为天生神通者,余慎行就是还未开始修行时就得了这个神通,一不小心用过头了,才导致了下半身瘫痪,什麽灵丹妙药也救不回来。
所以,他必须要抓紧时间去打听消息。
仙云宫如今已经成了那位天问祖师的专属修行之所,其地位之尊崇,就连五蕴真人这位一派掌门,都要主动退让到别处居住。余慎行用最快的速度来到了仙云宫外,想在此地寻找一些蛛丝马迹。
说到底,余慎行自己也不知道究竟在怀疑什麽。毕竟,连五蕴真人都亲口确认,这位肯定就是天问祖师,对云麓仙宗的诸多秘辛都了如指掌。他没有任何明确的方向,只是心中那股挥之不去的疑虑,驱使着他想来看看,求个心安。
他想,若是天问祖师不在,那便到处看看,能否发现什麽异常的物品。若是天问祖师在此,那自己便准备仔细观察一番,看看这位祖师在独自一人时,有没有什麽反常的举动。
他毫不费力地穿过层层叠叠的阵法禁制,身形如一缕轻烟,飘入了仙云宫最深处的那间静室之中。
只是,当余慎行进入其中时,却并未发现天问祖师的身影。
余慎行只当天问祖师还在为布置问心仪式而忙碌,便在这静室之中仔细搜索起来。
床榻乾乾净净,没见到有人躺卧过的痕迹;打坐用的蒲团上倒是有个清晰的印记,应该是不久前天问祖师曾在此静修过:静室中的其他地方似乎也没什麽不妥之处,除了————一面镜子。
这是一面寻常的琉璃镜,不是什麽法宝,只是凡俗的寻常之物。
但余慎行见到那镜子下方有个奇怪的印记。他走过去仔细一瞧,发现原来是托着镜子的木架在桌面上留下的岁月痕迹。静室自有除尘清洁的阵法效果,也不需要旁人来打扫,这镜子大概是太久没有被动过,所以灰尘的轮廓才会留下这麽一个明显的印痕。
但如今,这印痕有一半暴露在了外面。
也就是说,有人在不久前,动过这面镜子。
余慎行皱起了眉头。能在这静室中修行的,都是云麓仙宗的历代掌门,修为自然是极高。修士在罡煞炼体之后,基本上就能做到洁净无瑕,就算日夜打坐修行,脸上也不会留下什麽痕迹,所以这镜子其实就是个摆设。
他想起了那位天问祖师丑陋可怖的容貌,按理说,她不应该会主动去照镜子才对。
虽然觉得有些不合理,但光凭这个可算不上什麽证据。
不就是照了照镜子麽,又能说明什麽呢?
但余慎行心中那股不安的感觉却越发的浓烈。他无法解释这种感觉的来源,只觉得那面镜子背后仿佛藏着什麽秘密,自己已经无限地快要接近真相了,偏偏又隔着一层薄纱,怎麽也触摸不到。
正当他一筹莫展,准备放弃之际,这间静室的大门,竟「吱呀」一声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余慎行心中一凛,还以为是那位天问祖师回来了,几乎是出于本能,他下意识地便向静室的角落阴影处躲去。
虽然他的这门天赋神通玄妙至极,自练成以来从未被任何人发现过,但潜意识里,他对那位所谓的「真仙」祖师依旧抱有极大的敬畏与警惕,还是谨慎些好。
然而,当余慎行屏息凝神,从角落里望向门口时,看到的却并非那位丑陋的天问祖师。
进来的,是两个他完全不认识的道人。
其中一个满面愁苦,神情憔悴,一身道袍也显得有些邋遢不洁;而另一个虽然容貌整洁,衣冠楚楚,但眉宇间的表情却带着几分轻佻与不羁,与这仙家静室的庄严肃穆格格不入。
余慎行立刻就确定,这两个人,都绝非云麓仙宗的弟子。
他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他们是从哪里来的?又是怎麽打开这间唯有掌门才能进入的静室的?此地内外遍布着层层禁制,他们竟然能像走进自家院子一样,就这麽轻易地推门而入,却没有触动任何一道警示法阵?
刚一进门,那邋遢道人便压低了声音抱怨说:「这云麓仙宗,层层禁制,当真是麻烦得很。」
那名神情轻佻的道人闻言,言语间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老家伙,你这小门小户出身的,到底是不曾见识过什麽叫大门大派。云麓仙宗数千年传承,即使中间有过些许风霜,但这护山大阵岂是儿戏?
「阵法历经千年不断完善,早已经是滴水不漏,这才是真正的正道大派底蕴。若是能让我俩随随便便就这麽进来了,那我们才该考虑自己是不是已经中了陷阱。」
邋遢道人摇了摇头,似乎已经习惯了对方的尖刻,只是劝道:「你这张嘴,说话总要讥讽别人。你这是心魔,若是不除,迟早落得个身死道消的下场。」
「废话!」轻佻道人立刻反驳,声音里透出一股自暴自弃的意味,「都到了你我这般境地,还说什麽迟早?又有谁能没有心魔?你若是受不了,大可以回去啊,回去拼了这条老命,死了也就算了。」
躲在暗处的余慎行有些听不懂这两人说的究竟是什麽,也完全猜不出他们的身份和来历。但从这番对话来判断,他们似乎并不是为了来暗算天问祖师的?
若是前来害人的刺客,此刻早就该动手布置,或是探查四周了,断然不可能还有闲工夫在这里打这种毫无意义的嘴仗。
就在余慎行思索之际,那邋遢道人又开口了,声音里带着郑重的提醒:「行了,别忘了我们的差事。你要扮演的可是正道高人,可千万别一时嘴快,将你那魔头的身份给暴露了。」
魔头?
余慎行在虚无中凝滞了,这两个字如同一记重锤砸在他的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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